【王喻】恍瞬（5）
“文州，你帮我看看这题怎么解”黄少天把竞赛教材书放到喻文州眼前。昨晚王杰希给竞赛培训的学生布置了作业，下次培训的时候要检查评讲。为了周末能痛快地玩，黄少天抓紧一切空余时间做题，最后剩一道计算题，冥思苦想半天都没头绪。
“唔，要先求……”喻文州粗略看了下题目，用笔圈出几个关键词，把大致的解题思路说了出来。
“……少天？懂了吗？”喻文州见黄少天看自己的表情变得有些讶然，以为他刚才在神游，正准备再说一次，黄少天连忙制止：“我懂我懂，不用再说。”
喻文州有些疑惑地看着黄少天，黄少天边解题边道：“只是有些惊讶你怎么看题速度这么快。”
哦。喻文州明了地笑了笑，解释道：“这题我昨晚做过。王杰希给了我本竞赛教材，说是让我做做看。”
黄少天的表情更讶然了：“不是吧，老王真对你念念不忘啊。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好了吗？”
“还行，很巧是邻居罢了。”没什么情绪地，喻文州说完继续看他的书。
那晚最终以沉默结束。王杰希没有作任何回答，喻文州也没有继续说下去，一直无言到家，仅在分别前互道了晚安。第二天王杰希仍送喻文州上下学，还把多的一本竞赛教材给了喻文州，特意圈出几题让喻文州做，但那个话题，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。
今天是周五，不用晚自习，下午五点便放学了。喻文州刚出校门，就见王杰希的车停在路旁，王杰希见到他还招了招手。
喻文州笑着走过去，说：“老师是特意等我吗？”
“嗯，反正都顺路。”王杰希淡然地说。喻文州笑而不语，麻利地上车、系好安全带。
“我明天上午九点去你家可以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“老师是只补物理吗？”
“理科和英语都行。”
“刚好，我觉得我数学和英语都不大行。那我明天给你做中午饭，老师有什么想吃的吗？”
“随便做吧，我先看看你会做什么。”
喻文州轻笑：“那好吧。”望向车外，来来往往的车辆，三三两两的行人，沉默了半晌，喻文州忽地开口：“老师说我们是师生、校友、邻居，我想应该能再进一步。”
王杰希一直盯着前方的目光往喻文州那边偏了一点：“你怎么还在想着这个？”
喻文州没有理会他的疑问，自顾自地说下去：“也许能发展成非假日时一起出门一起回家的师生、校友、邻居。”
“说白了就是让我当你的专属司机，这几天把你惯懒了是吧？”
“所以老师愿意吗？”喻文州调笑着，偏过头直直地看着王杰希。
王杰希沉思了会，说：“也行吧，反正顺路。”听到回答后的喻文州笑得更开心了，王杰希看着脸上带着雀跃的身旁的少年，眼神暗了暗，扭过头，把目光重新放回前方的道路上。
晚上，王杰希躺在床上，不经意间，又回想起喻文州的话——
“可以畅聊的朋友、能互守秘密的知己，或者更深更密切的关系。”
更深更密切的关系……
他们的之间是，师生，更深更密切的关系，不能有。
若是其他的学生对王杰希说那话，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回道：“别想太多，你的主要任务是把学习搞好。”但对象是喻文州，就不能这么说。喻文州的思想比普通高中生要成熟，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、在做什么。为什么喻文州会有这种想法，他还不能得知，只知道一句无力的搪塞话并不能打消他的念头，甚至会起到反效果。
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，暗暗揣摩着，倒是先把自己给分析了一通。
回想今天和喻文州的对话，怎么就答应了“发展成非假日时一起出门一起回家的师生、校友、邻居”的提议呢？顺路？明显不成理由，就像之前所说的，他不是学校的正式老师，不用培训那天他甚至不需要去学校，在家睡一天都没人管；而答应做喻文州的“专属司机”，就要每天六点多起床，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，这不是自找麻烦吗？
——为什么没拒绝？
——狠不下心。
他自问自答。他肯定喻文州就是看准了他“狠不下心”，也清楚自己对喻文州要比其他学生纵容、要更上心。王杰希想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一个个的偶然，偶然地在同一家店吃早餐，偶然地在喻文州的班上听课，偶然地听到他和黄少天的对话，偶然地得知他们是邻居，偶然地想送他回家……对的，偶然、偶然、还是偶然，只因这些偶然的汇聚才会构成了他对喻文州必然的关心与纵容。
只是，也只能是对名为喻文州的学生的关心与纵容。王杰希在心里一字一字地说。
没有更多的感情，也不允许有更多。他告诉自己，强迫自己入睡。朦朦胧胧的梦中，他奔跑着向前，而前方，一个模糊的人影，还有深渊。
喻文州果真如约定那般九点来到，手里还拿着食材，明显是一大早去买了才过来的。
说是来补课，但喻文州一进门就开始和王杰希飚英语，美名其曰提高口语能力，于是两人用英语尬聊了两分钟，才正正经经地补习。喻文州的基础本来就很好，学校教材里的知识都掌握得牢，王杰希没多费口舌，直接把放在书架显眼处的几本尖子生习题集拿来，选了几题让他做。
喻文州一边解题，一边问身旁用手机看新闻的王杰希：“老师还有收其他的学生吗？像我这样上一对一辅导的。”
“目前没有。”
“以前有过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我是第一个啊。”喻文州突然笑了，转起了手中的笔。
“嗯，而且还不收费。”王杰希刷着新闻，很淡定地说道。
“那我是不是占了大便宜？”
“如果你做饭不好吃的话那就真的占了大便宜，要知道我一对一收费可是很贵的。”
“多少？”
王杰希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，说：“四百一小时吧。”
“你这是就地定价？”喻文州好笑地问。
“嗯，因为之前没上过一对一嘛。”
“哇哦，好随便，而且好贵好不合理。”
王杰希瞥了他一眼：“做你题。”
-TBC-
作品目录：叶依的凡间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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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。。。逻辑不对的话还请多多包容